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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名:水晶翡翠白玉湯

作者:伯研

文案

看這裏┏ (^ω^)=→這是一篇賭石文,不是一篇美食文

主要講了一個突然擁有異能卻沒有靈氣供應的妹紙,自力更生(偷偷摸摸?),靠賭石獲取靈氣填飽肚子的故事~~~

註意:*本文現言*

內容標簽: 幻想空間

搜索關鍵字:主角:任盼盼、墨陶然 ┃ 配角: ┃ 其它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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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小被親生父母拋棄的盼盼,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擁有了賭石異能,可隨著異能而來的卻是生吃翡翠的忐忑不安,小姑娘為了填飽肚皮,一路躲躲藏藏兢兢戰戰,萬幸有溫潤男神保駕護航,眷侶終成圓滿……

本文女主蠢萌可愛,男主狡詐內奸。有淡淡的溫馨卻不會被膩到,有金手指卻不會逆天,語言風趣幽默,保證沒有虐點只有笑點。

☆、第 1 章

? 深夜,狂風大作雷雨交加,突然,漆黑的高空中憑空裂開一個黑洞,一道金色光點破空而出,只是那忽明忽暗搖搖欲墜的架勢,不免讓人有些替它擔心,它是不是沒油了?

沒油的,呃,不對,是能量即將耗盡的紫色晶體,懸掛在高空之中,俯視著陌生的世界,心中滿是蒼涼。

它終於不負主人之托來到異世,可憐它的主人,卻被那些忘恩負義之輩,逼到爆體而亡!屍骨無存!

想到憤恨之處,它驟然金光大作——給它十年,只要給它十年,它就能吸收足夠的能量,劃破虛空,重回滄浪界,尋回主人轉世悉心培養,到時候……

哢嚓一道驚雷掃過,徹底暗淡無光的晶體一頭載下高空。

銀色雷光悠然的拐了個彎——熒熒之火,米粒之光,還敢同老子爭輝?小樣兒,老子劈不死你!!

……

與此同時,某縣的一座民房內,傳來嬰兒稚嫩的啼哭聲,聲音雖然不大,卻讓門外等著的任國平心生激動:“生了?媽?男孩女孩?是不是小子?媽?”媳婦這胎肚子溜尖,誰看都是男孩,沒差吧?

話剛問完,就見母親出來,滿臉不悅的輕斥道:“大呼小叫的,你也不怕讓人聽見?” 任國平心中一涼,笑容僵在臉上:“又是女孩?”如果是兒子,他媽不能這表情啊。

“唉——”折騰了半宿的老太太,有氣無力地坐到椅子上,捶著肩膀輕嘆道,“你說咋辦?這孩子是要還是不要?”

這話說的任國平渾身一顫,神情僵硬的擠著笑:“媽你說啥呢?生都生出來了,還能不要?”

“要要要,要了之後呢?因為這丫頭片子,把你這小科長的職位一擼到底?”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兒子,不知道挺聰明一兒子,咋會在關鍵時刻犯渾?“我可告訴你,你工作不工作的我不管,你要是因為這丫頭讓我沒孫子,今後就別再認我這個媽。”說著話,老太太眼圈一紅,瞅著墻上的黑白照開始抹眼淚,“我這輩子生了五個孩子,結果一場麻疹帶走了倆,現在就剩下你們姐仨,你大哥二哥要是還在,你爸哪能連孫子都沒看著就走了,我那苦命的老頭子,連死都閉不上眼……”

聽著母親的哭訴,任國平緩緩的握緊了拳頭,別說母親不甘心,讓他為了個女孩,放棄兒子、放棄前程,他也不甘心,現在計劃生育抓的嚴,發現二胎一擼到底絕對不是謠傳,本以為這胎是兒子,他豁出去拼一把,媳婦這邊生著,那邊托人辦著準生證,找個時間差,只要準生證下來之前不被發現,兒子、前途就都有了,哪曾想又是個丫頭片子?兩個女兒要是都留下,他就是天王老子也辦不出第二張準生證了……

不提外屋的娘倆各懷心事,單說屋裏,張月榮見自己東躲西藏、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又是個女兒?紅著眼將頭轉向炕裏,默默流淚再不出聲。

接生的任家大姨見她這樣,心中也是難受,外甥媳婦連著兩胎都是女兒,現在計劃生育這麽嚴,難不成妹妹家真要絕後?心裏想著,她也沒法勸,只能輕手輕腳的把孩子包好放到炕梢,收拾完東西悄悄撤了出去,

屋內一片寂靜,劈裏啪啦的雨點聲,砸的張月榮心煩意亂,想到丈夫的期待,婆婆的祈盼,心中越發酸澀:為了這個孩子,他們兩口子承擔了多大風險?她怎麽會是個女孩?

又是一陣雷鳴閃電,母親的本能,讓她瞬間轉頭看向一旁的孩子,見繈褓裏的小家夥不哭不鬧仍舊一臉憨態,張月榮鼻子一酸,又將頭轉向另一邊。

怎麽就是個女孩?

背過身的她沒有發現,一個忽明忽暗的光點,穿過墻壁,悄悄的來到孩子身邊——

看著眼前胎毛未退的嬰孩,紫色晶體倍感憋屈,都說龍游淺水遭蝦戲,虎落民間被犬欺,想當年,它跟隨主人是多麽風光?現在竟淪落到,要找個毛孩子附體?更別說毛孩子還這麽醜?

正想再抒發兩句心底的無奈,突覺自己身形不穩?知道能量已經告急,只能含著熱淚鉆到嬰孩的身體裏,心裏握拳安慰自己:為了主人,它定要忍人所不能忍,再說孩子母親的面相非富即貴,家裏指定錯不了,只要接近了能量體,它就有機會吸收足夠的能量,而後劃破虛空,重回滄浪界,尋回主人轉世……

沒等口號喊完,飄忽的小點就不由自主的,鉆進了嬰孩的身體裏,沒辦法,再不進去,它真要解體了。

說起來這家夥也是倒黴,不被雷劈那麽一下,還能維持形體,如今被雷一劈,只能找靈氣充足之地穩定自己,可悲的是,方圓一裏之內,只有這剛剛出生的孩子體內,還算有那麽點不夠塞牙縫的先天之氣,雖說少得可憐,可現在的它還有的選嗎?

紫色晶體老老實實的待在孩子體內,一心等孩子的母親發達了,富貴了,好讓自己能借光補補,卻不知孩子的身份,馬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。

……

“什麽?你要把孩子扔了?”剛生產完的張月榮,顧不得下、體疼痛,披散著頭發半坐起身,不敢置信的瞪向丈夫。

丈夫想要兒子的心情她理解,其實她也不想生閨女,可她怎麽也沒想過要扔孩子?這可是他們親生的啊!

紅著眼的任國平深吸口氣,試圖和媳婦講道理:“月容,你聽我說……”

“我不想聽!”張月榮驚怒的一坐而起,“任國平,這是咱閨女,不是小貓小狗說扔就扔,這是咱們親生的,她要叫你一聲爸!”

“我知道她叫我爸!可我要是認了這閨女,你讓我死後怎麽見我爸?”悲憤的痛喊出聲,任國平抱著腦袋發出細碎的哽咽。

父親到死那天都念叨著他沒有孫子,沒臉見列祖列宗,母親想孫子都快想魔怔了,一提沒孫子就哭早逝的兩個哥哥,這種情況下,他怎麽能讓老母失望?更何況他任國平事事比人強,又怎能在兒子這落了短兒?

兩人的爭吵聲,終於驚醒了睡夢中的小嬰兒,小家夥閉著眼睛開始哇哇大哭,聽的張月榮心都揪了起來,剛剛瞅著孩子還心生厭煩,可當她知道,自己將要失去這個女兒時,她是真的不舍。

“月容,咱倆結婚四年,夫妻一場,我從沒有求過你啥,這次就當我求求你,咱們這女兒不能要,要了她沒法生老三,現在把她送人,我讓那準生證再延後點辦,你休息個一年半載的,準生證沒過期咱們就能要老三……”

狂風席卷著暴雨抽打在玻璃上,雨飛水濺,迷瀠一片,就像張月榮那含淚的眼,陣陣驚雷,掩不住女兒的哭泣,更掩不住丈夫的百般謀算,她原先就在差異,明明能早點弄到的準生證,為什麽非要掐時掐點?現在終於明白,原來那個時候,丈夫就在做兩手打算?

收緊懷裏的女兒,張月榮心底發寒,卻又忍不住左右為難,親生女兒不想舍棄,可要是留下這個孩子,今後不只丈夫怨她,連婆婆都得怨她,而且逼到最後,丈夫真的就能不要兒子嗎?會生兒子的,可不只她一個女人。

想到此處,她心中一顫,看向眼前苦苦哀求的男人,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出聲,她的女兒啊——

任國平暗暗松了口氣,媳婦哭了,這事是成了。

看看墻上的時間,他安奈住心底的焦急,摟住媳婦安慰道:“月容,別擔心,我會給咱閨女找個好去處,一定不能讓她受委屈,而且這只是暫時的,今後有機會就把她要回來,不會永遠放到別人家。”

“你真的會給她找個好人家?”不會把孩子扔到城外,讓她自生自滅餓死凍死?

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一落千丈,任國平忙對著媳婦保證道:“那當然,這也是我閨女,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,我又哪舍得不要她?你放心,我一定給孩子找個好人家,等你出了月子咱們就去看她。”

聽到最後一句,張月榮終於安心了,還能看到,就說明孩子不會有事。

想到即將分離,她不忍的緊了緊孩子:“外面正下著雨,是不是……”

話未說完,門口傳來任母的小聲提醒:“國平,天快亮了。”再不送走可就來不及了。

張月榮下意識的抱緊孩子,哭著看向丈夫:“國平,孩子小不能淋雨,再留一天吧,咱們就留一天。”

門口的任母,見屋裏哭哭啼啼牽扯沒完,心急的進來催促道:“雷陣雨來得猛去得快,現在已經不下了,趕緊用被包上,再拖延下去天都亮了。”剛剛還暴風疾雨,現在說不下就不下了,這還真是老天保佑他們任家。

任國平不再耽擱,拽過嶄新的小被兒將女兒包好,在妻子不舍的低泣中,快步出了房門……

☆、第 2 章

? 任家從父輩開始一脈單傳,他爺爺卻是有那麽幾位堂兄弟,這裏面最小,也最叫人可惜的,就是任國平的小叔叔任海鵬。

任海鵬本是家中幺子,很受父母器重,不幸的是,他在抗美援越反擊戰中受傷不輕,人雖然活了下來,腿卻沒了半條,都說英雄的陌路是狗熊,這位受到嘉獎的民族英雄,在十多年後的今天,活的還真是有點艱難。

媳婦跑了,孩子沒生,父母一去,年久失修的老房子裏,就剩下他這拄著拐的孤家寡人。

此時的他,被外面沒完沒了的敲門聲驚醒,皺著眉從被窩裏爬了出來,拉著了電燈,摸過了雙拐。

暗暗磨叨著,天沒亮呢,也不誰起大早過來砸門?手中動作沒停,拄著雙拐已然來到了院門口,本以為是街坊鄰居有啥要緊事,可打開大門他卻是一楞。

一個孩子?

左右望去,兩邊的街道上空無一人,顯然拋下孩子的人已經走了。

任海鵬蹲下、身,借著月光,細細打量繈褓裏的嬰兒,皺皺的小臉還有點水腫,看著就是剛剛出生:這麽點的孩子,也不知是哪家父母狠得下心?

夜風拂過,孩子似乎覺得冷,小身子輕輕一抖,抽抽著小臉委屈的哼唧了兩聲,看的任海鵬心中一軟,忙把被子的一角蓋在孩子臉上,小心的抱起被包,單手拄拐,慢慢朝屋裏走去。

夜露本就深重,又剛剛下了場雨,這麽點的小家夥,可別給凍著。

關門的他沒有發現,黑暗的拐角處探出個腦袋,見禁閉的大門前沒有了孩子,那人原地站了一會兒,而後默默地轉身離去。

……

“哎,你聽說沒有,任拐子撿了個閨女。”

“撿的?不是他在外面生的嗎?我瞧那孩子的鼻子和任拐子一模一樣,瞅著就是爺倆,再說了,要不是親生的,誰給別人白養孩子啊?擱你你幹啊?”

“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,去年這時候任拐子好像出了趟門,他那修車鋪都停業兩天,會不會是……”

說到這,八婆二人組很有默契的對視一眼,眼裏閃爍著名為智慧的光芒,從那以後,任海鵬私會小寡婦,任海鵬借腹生子,任海鵬勾引大姑娘,等等謠言一發不可收拾。

而作為謠言主角的任海鵬,卻是絲毫不受影響,左右虱子多了不咬,這麽多年下來,他要是心眼小的怕這些流言蜚語,早就活不下去了,再說了,既然想養這孩子,傳成自己生的,總比傳成自己抱的好,如今讓她們一說,這可就成了親閨女。

心情大好的背著親閨女,這位拎著新打的牛奶往家走,到門口正碰著好幾位前來看孩子的自家親戚。

“海鵬,我聽說你撿了個孩子?”見弟弟拄著拐還背個孩子,當哥哥的任海英是又心酸又心疼,海鵬有個孩子是好事,可光有孩子沒有媳婦,這麽點的孩子可咋養活啊?

“啥撿了個孩子?這是我閨女。”把手裏的牛奶遞給大哥,任海鵬開門進屋,先點爐子燒牛奶,為了照顧孩子小,煮奶的時候一斤奶還得兌一斤水,等牛奶晾溫了,他才抱著閨女坐到炕沿,邊餵孩子邊和眾人話家常。

張月榮遠遠坐著不敢上前,只能強忍著激動,眼神貪婪的註視著孩子,其實今天任國平本不讓她來,畢竟她還沒出月子呢,可她實在是忍不住了,不親眼看看孩子好不好,她晚上睡覺都直做噩夢,如今見女兒白了,胖了,頓頓還有牛奶喝,她總算可以放心了。

正心酸呢,就聽邊上有人道:“老叔,我老妹叫啥名啊?”別看自己都三十了,這丫頭還沒滿月,可老一輩孩子多,婆婆和兒媳婦一起懷孕那是經常事,當侄子的看叔叔那更是屢見不鮮,所以這聲老妹他叫的是心甘情願。

任海鵬見閨女吃的歡,滿心舒暢,聽到這話擡頭笑道:“起了,老叔我念書少,起個名字我想了好幾天,想著你們這輩兒都帶國……”

任國平腮幫上的肉一抽抽,臉上的笑是咋也擠不出來了:當初光想著這老叔沒孩子,人也不錯,雖然腿腳殘疾,可這是找爹又不是找對象呢,對孩子好就成唄,可他怎麽就忘了輩分這碼事?這回好,他閨女得管自己叫大哥?我擦!這叫什麽事啊?

不知道閨女的‘大哥’已經有意見了,任海鵬繼續接茬道:“可再一想,女孩叫國不好聽,就給起了個簡單的,叫盼盼。”盼了這麽多年才有的女兒,自然是盼她好,盼她平安,盼她事事順心,盼她如意齊全。

這年代亞運會還沒開,也沒人知道,過幾年會有只國寶叫盼盼,所以大夥對這名字都挺滿意,雖然沒有珍兒啊鳳兒啊聽著秀氣,倒也夠親切,夠可愛。

見小盼盼吃完了奶,心滿意足的打了個小哈欠,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愜意,屋內眾人都忍不住露出個善意的微笑。

倒不是任家親戚接受度高,實在是任海鵬少了半條腿,十來年都沒娶上媳婦,估計這輩子和媳婦也就無緣了,現在有個孩子,管他是男是女,老了那天也有人管不是?說句實際的,對方有個閨女,他們這幫當親戚的,得少了多少摞濫?能不滿意嗎?

問題是,他們滿意了,有不滿意的,盼盼肚子裏的紫色水晶就不滿意,別看都姓任,可那家啥條件,這家啥條件?沒見頭頂的電燈泡都比那家暗?小丫頭在這待著,它得猴年馬月能碰到能量體?可滿肚子的埋怨還有口難言,氣到最後只能狠狠的咬牙握拳,並暗暗告誡自己:人在屋檐下,哪有不低頭?為了主人我繼續忍,我就不信這家的條件能一直這麽差?我就不信我等不到好的那天?

等啊等,等啊等,一等就是好幾年,終於等到盼盼滿地跑了,結果又失望的發現,左右鄰居一個給力的都沒有,感受著身體裏所剩無幾的能量,紫色水晶心生仿徨,再這麽下去,它到底能不能撐到補充能量的那一天?

……

小盼盼活潑可愛性子開朗,雖然來歷特殊了點,可看著她那嘴甜的乖巧勁兒,周圍的三姑六婆,還真沒誰舍得說她閑話的,畢竟任海鵬平時的為人在那放著呢,背地裏編點瞎話,算是活躍活躍氣氛,牽扯到孩子可就缺德了,所以我們的小盼盼,在大家善意的謊言下,堅決相信,自己是爸爸親生的,媽媽離婚走了,留下父女倆相依為命,絕對沒想到,這離婚雖說卻有其事,時間上,卻被延後了十來年。

……

砰地一聲巨響,炕上包手絹的小盼盼精神一振,放下手裏的手絹娃娃,撒腿就往地下跑。

“爸爸,爸爸——”

“聽著了,爸爸聽著了。”呵呵笑著的任海鵬,拿起個鐵茶缸笑問閨女,“盼盼想要大米的?還是想要苞米的?”

“苞米的,苞米香!”梳著扣頭的小盼盼,睜著兩只大眼睛仰望著父親,軟軟的發絲貼在她嬰兒肥的臉蛋上,看起來既乖巧又可愛,當爹的心都看化了,連連點頭道,“好,苞米的,苞米的,爸爸給盼盼裝苞米。”

舀了滿滿一茶缸苞米粒兒,又找出一個長布口袋,任海鵬揣好了錢,領著跟屁蟲似的女兒一起出了房門。

不遠處的街道口,有個老頭在擺弄風箱,一旁簸箕裏的爆米花散發著濃濃的苞米香,聞的盼盼眼都亮了。

這買賣不用吆喝,只要那震天動地的一聲響,想買的聽著音兒就來了。

爺倆來的正是時候,此時的爆米鍋正空著,見爸爸遞過去一茶缸苞米,又給了爺爺五毛錢紙幣,盼盼小小的身子往父親身邊縮了縮,偷偷咽了口唾沫,好香啊!

只見那老頭把裝著苞米的爆米鍋駕到火爐上,右手呼嚕嚕的搖動著手柄,左手卻抓了一把爆米花遞給了盼盼。

盼盼快速擡頭看了眼爸爸,見爸爸臉上帶笑,孩子圓圓的眼睛頓時變成了月牙兒彎,雙手接過爆米花脆聲道:“謝謝爺爺!”

小家夥吃的開心,卻不知身體裏的紫色晶體,已經氣若游絲,它掃了眼黑乎乎的鐵鍋,只覺得心中煩躁異常:這丫頭整天吃這些劣質糟糠,原本身體裏那點清靈之氣,早就消散的一幹二凈,再這麽下去,別說集齊能量返回滄浪屆,它自己估計都……

“碰——”

震天動地的一聲響,早有準備的小盼盼,捂著耳朵一閉眼,扭頭躲進父親懷裏,等聲音過去,香味擴散開來,她忙不疊的沖上去,撐開手裏的布口袋,等著爺爺把爆米花裝到自家兜裏。

小小一缸苞米粒兒,蹦了足足一布袋的爆米花,任海鵬拄著雙拐,見閨女小大人似的架起胳膊,拎著能有她一半高的布口袋往家走,忍不住笑著搖頭跟了上去。

誰也不知道,剛剛有個來自異界的晶體,在爆米鍋的震蕩中,消散在盼盼的身體裏……

☆、第 3 章

? 鍋裏的熱油刺啦作響,手撕的包菜倒入鍋中快速翻炒,翻炒速度不變,左手依次放入準備好的材料,三分鐘一到,爆炒包菜起鍋裝盤。

“爸,吃飯了——”嘴裏喊著父親,盼盼掀開冒著熱氣的大鍋,用抹布墊著盤沿兒,先端出一盤粉蒸肉,又端出一盆蒸好的米飯,等任海鵬進來的時候,飯菜都已經盛好上桌。

“呦,今兒個蒸肉了?呵呵,還是我閨女了解她爸,剛才聽修車那小子白話了半天,說的我還真想這口了。”美滋滋的坐到桌前,任海鵬夾起一塊粉蒸肉塞到嘴裏,而後滿足的道,“閨女你這肉蒸的是越來越好了,比你大娘做的強多了,過節那天去她家吃飯,那肉我都沒吃兩口,太膩人了。”比他閨女做的差遠了。

“爸,咱自己在家誇誇就得了,碰著我大娘你可千萬別這麽說。”大娘今年快七十了,平日裏跟老小孩似的,你要說她做的不好,說不上怎麽不願意呢,還是別得罪那人了,消停過日子吧。

“我說那幹嘛?你當你爸我傻啊?”笑瞥了眼閨女,又是兩塊肉下肚,連吃了三塊肉的任海鵬有點頂著了,心裏翻翻騰騰的開始難受,強壓下那股難受勁,他故作隨意的道,“東西都準備好了?有沒有缺啥少啥的,有的話今兒個趕緊買去,省的到學校路不熟,買東西再不方便。”

兒行千裏母擔憂,更別說盼盼走的都有萬裏了,好好的學校弄那麽遠幹嘛?讓他想看閨女都犯難。

知道老爹又開始難受了,盼盼停下筷子笑著勸道:“爸你就放心吧,該帶的我都帶了,連我愛吃的醬黃瓜,我都用肉炒好裝了兩罐,別的就更不缺了,再說我也打聽過了,大學都是封閉學校,校園裏除了衣服褲子沒的賣,小來小去的東西啥都有,我指定虧不了自己。”

嘴上勸著父親,其實盼盼心裏也難受,父女倆相依為命這麽多年,現在自己一走,家裏就剩老爸一個人,她爸眼瞅著也快六十了,沒人洗衣做飯,沒人說話嘮嗑,怎麽想都有點晚景淒涼的感覺。

見閨女說到最後眼圈漸紅,任海鵬忙笑著道:“爸也就這麽一說,你這不是頭一次出遠門嘛?更別說爸這腿不方便,還不能送你……”說到這,他頓了一下,才重新牽起嘴角道,“對了,你把我給你那電話地址記清楚了,萬一真有點啥事,別忘了去找你大哥,別不好意思去,不管咋說那也是本家親戚,他們沒走之前,你大嫂可喜歡你了,動不動還給你買衣服。”

盼盼很想說,當初我大哥是個小處長,現在人家都是市、委、書、記了,再加上十來年沒見,能有多少親情?我要是冒冒失失去認親,人家不得當你閨女我沒皮沒臉?

可她知道父親的心思,那邊有個親戚在,她爸多少還能放點心,要是自己說不去,她爹在家說不上咋惦記呢,算了,去就去吧,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起,安頓好了過去探望一趟,全當走親戚了。

做好了打算,盼盼笑著點頭道:“行,到時候我一定過去,對了爸,既然要去我大哥家,要不要帶點咱們這的土特產?”否則買禮物什麽的,輕了人家看不上眼,重了自己還舍不得花錢,土特產這東西,不但意義深刻,而且聽起來就經濟實惠物美價廉。

不知道閨女是小摳思想發作,任海鵬心動了一下,緊接著又搖頭否決:“算了,你自己一個人還要帶那麽多東西……”

“爸你就放心吧,等會兒我找個大包,把所有的東西包成一包,下了火車就打車,絕對累不著,就這麽辦了。”

任盼盼一錘定音,下午就開始折騰這土特產,松蘑、草蘑、花臉蘑、木耳、黃花、幹野菜,最後又買了點老字號的臘腸臘肉,裝在一個大包袱裏算是完活。

看著鼓鼓囊囊的包袱,盼盼心中暗樂,一百塊搞定這老多,我果然是持家過日子的人啊。

閨女在這傻樂,當爹的卻眉頭緊鎖:“盼盼,這麽些東西,你能拿下火車嗎?”原先的行李加在一起,這也太多了。

“能啊,爸你沒見我往包袱裏塞了跟繩子,還塞了塊紙殼?到時候拎不動,我就拿紙殼墊底,用繩子拽著走,指定沒問題。”簡單!

……

依依不舍中,任海鵬把閨女送上了火車,聽閨女叮囑自己按時吃飯,別糊弄,別犯懶,當爹的鼻子直發酸,養了十八年的心肝寶貝,今兒個終於展翅高飛了,也不知道孩子出去,能不能被欺負,會不會受委屈?要不是自己這條沒用的破腿,他咋也得跟去看看啊?

魂不守舍的回到家裏,看著滿室的冷清,當爹的心裏更難受了,紅著眼栽到炕上,忍不住閉眼心酸:他的閨女哎!

“叮鈴鈴,叮鈴鈴……”突如其來的電話聲,把倒在炕上的任海鵬嚇了一跳,起身接起電話,他有氣無力的餵了一聲,而後就聽見個熟悉的聲音,“老叔,你在家吶?我是國平啊……”

撂下電話的任國平,轉頭對媳婦道:“打聽清楚了,剛上的火車,後天早上七點到,馬上就到你身邊了,這回你放心了吧?”

“這麽快?都上火車了?”張月榮滿臉驚喜,而後又忍不住擔心道,“老叔也是的,盼盼一個女孩,又頭一次坐火車,怎麽不找個人送她一趟?”太不把孩子當回事了。

任國平翻了個白眼,懶得和她胡攪蠻纏,揣好手機起身交代:“我晚上還有個飯局,吃飯就不回來了。”

心思都在女兒身上的張月榮,隨意的擺了擺手,起身去給盼盼收拾房間,兩口子天天見面,走不走她才懶得管,現在的重點是,她的寶貝女兒終於要來到她身邊了。

自打知道盼盼上高三,她就側面打聽孩子想上什麽專業,後來知道是考師範,她特意往回打了個電話,大力推薦A市的師範,所幸A市的學校確實不錯,任海鵬又考慮到,有個親戚在總比別人強,所以也和女兒做了推薦。

如今夢想成真,張月榮心滿意足之下,又開始做新的打算,怎麽才能把女兒留到A市,不讓她回去了呢?

……

“媽,不是說七點嗎?這都七點十分了,怎麽還沒出來?不是記差了吧?”打著哈欠的任子俊,毫不掩飾語氣裏的不耐,他就不明白了,一個遠房親戚的小姑姑上大學,至於他們全家來接站嗎?簡直是沒事閑的。

“快了快了,剛才你王哥不是去問了嗎?說火車晚點,哎,這不就出來了。”正安慰兒子的張月榮,見呼啦啦的人群往出來,眼睛就是一亮,忙推著丈夫下車迎站。

任子俊靠在椅背上懶懶的不想動,卻被姐姐任子悅使勁一拽:“來都來了,還差下個車了?你給我下來。”否則不是白起這麽早了?付出了總得讓人看見。

“就你會裝老好人。”嘟嘟囔囔的下了車,任子俊靠在車門玩手機,再不肯多走一步。他親姑姑來都沒用他接,還小姑姑?切,誰知道她是哪根蔥?

“這孩子怎麽還沒出來?”張月榮焦急的探頭張望,八年啊,自打婆婆病逝,她都八年沒回去了,也不知孩子現在長啥樣,都是身上掉下的肉,她哪能不想?

“我靠!夠生猛的啊!”不同於家人的眼神,都落在拎著皮箱的秀氣女孩上,任子俊一眼卻看到個大力姑娘?

那大力姑娘上身穿件短袖T恤,下身穿了件毫無特色的牛仔褲,齊肩長發被頭繩隨意紮在腦後,本是普普通通一女孩,卻扛著條麻繩,吭哧吭哧的往出拽行李呢。

外人眼裏這女孩或許累的不清,其實盼盼本身並沒那麽累,東西雖多卻沒有太重的,真想分仨包,連背帶拎也不是不行,只不過她是第一次出遠門,電視裏這個也報丟東西,那個也報搶東西,她自己坐車心裏沒底,還不如把所有的東西紮到一起,想丟也不容易。

這丫頭跟個小牛犢似的,把行李拉到了站臺外面,剛想招手叫輛出租車,卻被遠處的牌子弄的一楞——XX市XX縣任盼盼?

還有人和自己同市同縣同名同姓?

想也知道這種幾率不太可能,所以她試探的走過去道:“大哥你好,請問你接的是你什麽人啊?”不會是騙子吧?

那青年大哥還沒說啥呢,就見旁邊沖出來個容貌端莊的女人,一把拉住盼盼的手激動道:“你是盼盼?天啊,一晃兒都長這麽大了?早知道你拎這麽多東西,我們就進去接你了,你說你這孩子也是,這麽遠的道你拎這麽多東西幹嘛?缺啥到這再買唄?”

張月榮這個心疼呦,這麽多的行李,不是坑她姑娘嗎?家裏倆孩子啥時候遭過這罪啊?

盼盼發懵的同時,還沒忘拽緊自己的行李包,細細打量一下眼前的組合,看長相,似乎是一對父母領著一對兒女,再加一個司機or保鏢?結合一下自家親戚的形象,她瞬間恍然大悟,嘴角上翹,露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:“您二位是我海成大爺家的大哥大嫂吧?起大早的還麻煩你們來接我一趟,真是不好意思,我是盼盼,大哥,大嫂,你們好!”

☆、第 4 章

?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,莫過於親生閨女管自己叫大嫂,更痛苦的是,這聲大嫂還不能不應。

見剛剛還熱情洋溢的嫂子,瞬間變得一臉牙疼,盼盼努力牽著嘴角,爭取不讓自己笑的僵硬。

暗暗回想了一下剛剛的話,好像沒啥不對的啊?難不成,大嫂和婆家不對付,不想聽自己提她公公?自覺真相了的盼盼,偷偷告誡自己,海成大爺這個地雷不能再碰。

唉,怪不得都說大戶人家是非多,果然夠麻煩。

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是非頭子的任‘大哥’,見媳婦情緒失控,姑娘一臉僵硬,忙上前打圓場對盼盼笑道:“你大嫂從知道你來就開始高興,昨晚更是興奮的半宿沒睡,你瞧瞧,沒休息好又開始頭疼了吧?”警告似的瞥了眼媳婦,他轉頭又對盼盼道,“別管她,這是老毛病了,你坐了這麽久的車也該累了,家裏一切都準備好了,咱們先回家吃飯,再好好睡一覺,等休息好了大哥親自送你上學校。”

對這個被他從小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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